那只无辜的豹子(杭州豹子逃亡24天)

最近杭州的豹子逃逸事件牵动人心。让舆论哗然的是，直到杭州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金钱豹出逃事件的调查进展，公众才知道三只金钱豹已经出逃20多天。

在整个事件中，涉事方杭州野生动物园不仅没有按照应急预案采取有效措施，还存在严重的隐瞒行为。

叶航自相矛盾的言辞使整个事件更加扑朔迷离。损失了多少人？多少人回来了？豹子是怎么回家的？20多天园方是怎么找到金钱豹的？

回顾:“金钱豹航班事件”是如何发酵的？

5月10日，杭州通报“豹子逃逸事件”调查进展，称5月7日23时30分，杭州野生动物园动物管理科科长马景华供述，4月19日10时，因管理人员疏忽，3只豹子从动物隔离区逃逸。逃脱的三只豹子均为2岁3个月的亚成体，一公两只母。

从公告来看，从“出逃”到现在的时间跨度超过20天。对于大多数网友来说，事件真正发酵的起点是5月6日。当时浙江当地很多媒体都报道了村民朱才松在杭州转塘龙门坎村附近看到了一只豹子。

据浙江红色电视台5月6日报道，目击者村民朱才松称，5月1日下午1点多，他去茶场干活，看到一只“五颜六色的花”的动物离自己两三米远。

豹子居然出现在杭州郊区？该事件迅速引起高度关注，部分网友天真地认为环境改善了，导致野化回归。当天，多家媒体也立即向杭州野生动物园和杭州动物园进行了求证，两家机构均表示无野生动物逃逸。

然而，朱彩松并不是唯一一个看到豹子的人。5月7日20时许，又有群众报警在紧邻杭州野生动物园的富阳区银湖街道社四联村金源别墅小区发现疑似豹子的踪迹。居民区附近出现豹子也让当地居民感到恐慌。

从地图上可以看到杭州野生动物园、金源别墅小区、龙门坎村的大致位置。谷歌地图截图

直到5月8日晚，微博@富阳发布消息称，救援队在金源山庄旁的山林中发现并成功麻醉了一只豹子。本来打算沉默到底的杭州野生动物园，终于发现“纸包不住火”，于是当晚发布公告，承认一只未成年的豹子逃跑，称因害怕引起恐慌，没有及时发布信息，但并未对事故原因和过程进行详细说明。

5月8日，杭州野生动物园的道歉声明。

随后，在得知仍有两只豹子出逃后，当地政府立即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捕。全国各地的观众也在网络、电视等媒体平台上关注着赛事的发展。

因此，如果将调查组公布的5月10日的事件时间与该事件在社交媒体上的发酵过程串联起来，我们可以找到这样一个时间线:

制图王宇

第一只被“偷偷”抓回来的豹子。

据杭州市公安局初步调查，事故发生的过程如下:4月19日上午10时许，猛兽区养殖场饲养员韩某、王某全在清理豹笼时，违反安全操作规程，导致3只圈养幼豹逃逸。

网友Benjamin住在杭州野生动物园(以下简称叶航)七八百米外的一个小区。作为一名野生动物爱好者，她经常去叶航观察和拍摄。

她告诉该报，4月19日，她像往常一样去了那里，公园正常开放，没有任何限制。在入口处，她还看到很多春游的小学生排队入园。

“直到5月6日我才在网上看到金钱豹出逃的消息。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它，包括在五一期间，叶航也是熙熙攘攘。但是现在回想起来，4月底的时候，我们小区附近确实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4月19日，豹子出逃的日子，杭州野生动物园依然正常开放。在入口处，她还看到很多春游的小学生排队入园。本杰明图

本杰明说，从4月底开始，她家附近的狗就会无缘无故地在晚上吠叫。家里人开玩笑说，就像狗开会一样。”喊声此起彼伏。有时候孩子终于睡着了还被吵醒，挺烦的。”

结合后来的消息，本杰明怀疑，或许在那个时候，逃跑的豹子曾造访过该社区，而这么想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该社区并非首次有野生动物造访。

“我们家门前有一棵柚树。有一天，我妈早上起来，非常害怕，因为她看到地上有一个被撕开的柚子，还有一个吃了一半的柚子扔在墙上。后来和另一个业主聊天。她说两年前，小区里出现过猴子，几个业主都看到了。”

本杰明说，因为这个社区离叶航很近，大家一度怀疑这是一只从叶航逃出来的猴子。我还听说附近的村民发现了孔雀并把它们送回了叶航。

在本杰明眼里，杭州野生动物园曾经是一个动物丰富度很好的动物园。所以，她被豹子逃跑事件震惊了。源地图

事实上，本杰明的怀疑不无道理，因为在4月19日得知金钱豹出逃的消息后，公司法定代表人兼总经理张某全立即召集公司管理层人员商议，认为如果如实向社会公布并向主管部门举报，将严重影响动物世界五一期间的生意，因此决定不举报，并私下展开搜捕。

因此，直到4月21日晚上，叶航的工作人员才在公园东北约5公里的东五山村附近捕获了第一只逃跑的豹子。老百姓直到5月8日才知道有三只猎豹在逃，还有两只没找到。叶航鬼鬼祟祟的行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置老百姓的安全于不顾。

事实上，每个动物园都有一套应对动物逃跑问题的安全应急预案，而叶航在此次事件中的不专业行为也让人感到不解和愤怒。

“我们称之为《动物场馆安全操作规程》，里面包含了一套安全应急预案，所有动物园工作人员都必须熟悉和了解。比如遇到突发事件，首先要成立应急领导小组。一般由动物园总经理或园长担任组长，然后进行小组分工。各副组长带领成员立即开展游客疏散、安全排查、区域封闭、媒体联络等工作。如果动物逃出笼子，在现场的饲养员是最重要的。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向管理组汇报，把动物控制在可监控的范围内，把逃逸范围降到最低。”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动物园内部人士告诉记者。

“除了这些，作为公园要第一时间向上级部门汇报，比如旅游局、林业局或者园林系统，因为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这样才能在解决问题的后期有足够的空空间。如果豹子伤人，那么必要时，我们可以拨打110或119，请求公安和消防的支援。”

据了解，动物园每年都需要演练安全应急预案，消除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

其实每个动物园都有一套安全应急预案来应对动物逃跑的问题。视频截图

那么，为什么叶航没有在第一时间采取安全应急计划呢？或者，叶航员工是否熟悉安全应急计划的规则和程序？

你死了吗，你咬了吗，你受伤了吗？第二只豹子

由于叶航金钱豹逃亡事件的曝光和大量媒体的跟踪报道，第二只金钱豹的发现过程可谓是牵动人心。

5月8日，据微博@富阳发布公告称，16时50分左右，在富阳金源别墅小区附近的森林中，发现一只从杭州野生动物园逃出的未成年豹子，并成功麻醉捕获。

然而，人们对第二只豹的关注并没有随着成功捕获而结束。由于搜救过程中流出的信息不一致，关于豹子健康状况的信息反反复复，甚至有网友称之为“薛定谔的豹子”。争议的焦点是它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被咬了，是不是受伤了。

5月8日上午，杭州野生动物园闭园后不久，杭州富阳区红十字会狼群紧急救援队第一组已经赶到杭州野生动物园附近，搜寻剩下的两只逃跑的豹子。

本杰明那天碰巧在现场。在杭州野生动物园门口，她用手机拍下了搜救队入园的画面。十多名身穿白t恤、红外套的救援队员，带领着大约10只搜救犬，陆续进去。

然而，当她把视频发给同为野生动物爱好者的朋友时，有人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救援队要携带一只凶猛的斗犬进行搜救？”

本杰明在救援队进入公园的那天拍下了这张照片。本杰明提供

这个问题在5月8日又一段视频流出后达到了顶峰。在这段视频中，四五只狗围着一只躺在地上的豹子，有明显的撕咬动作。画外音，一名男子一边喘着气一边说“豹子咬死了”。中间豹子也挣扎，画外音男惊呆了。社交媒体上颇受欢迎的中国保护野猫公益组织“猫盟CFCA”也转发了该视频。

当晚17时50分，微博@天目新闻报道称，红十字会狼群紧急救援队龙羊猎人搜救队队长在接受采访时确认，第二只豹子被找到，已经死亡。消息一出，引发舆论哗然。

5月8日，一段疑似救援队抓豹的视频在网上流出。视频中，四五只狗围着一只躺在地上的豹子，有明显的撕咬动作。视频部分截图

很快，事情再次反转，微博@富阳再次发布谣言称，麻醉捕获的二豹生命体征平稳，无死亡，但并未回应网上的猎狗围剿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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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富阳又发布谣言称，麻醉捕获的二豹生命体征平稳，无死亡。(00:15)

霍斯，前媒体人和民间动物保护者，是第一个质疑捕豹计划的人之一。“那天，我们听说搜救队要来了，旺旺队要立大功。事实上，他们都很高兴。但当我看现场视频时，我惊呆了，因为我看到他们把带入了激烈的斗狗。”

霍曾指出，救援队可能载有斯塔福德和咬人的混血斗犬。“咬人很有攻击性，但他的服从性很差。他不能团队合作，只能单打独斗，斯塔福德正好可以弥补他的弱点。两只狗杂交后，他的身高刚好能咬住野兽的喉咙，不管是熊、野猪还是豹子。”

有网友指出，救援队使用的不是常规搜救犬，而是凶猛的斗犬。本杰明图

霍斯说，在一般的搜救行动中，不会使用如此凶猛的斗犬，搜救犬也不会贸然去围剿。“我们应该在电视上看到搜救的场景。无论是救人还是解毒排爆，搜救犬一般会在通过气味发现目标后，蹲下发出预警，而不是扑上去撕咬。”

动物园业内人士也向记者证实，从目前公布的视频来看，救援队并未使用常规搜救犬。“在我们的搜救中，主要使用拉布拉多、金毛、马利诺等攻击性不强的犬种，也包括史宾格等嗅觉灵敏的物种。搜救时，先让狗在小范围内围着动物转圈，再让人解决问题。”

毛、拉布拉多、马利努阿是常见的搜救犬。源地图

据动物园的人介绍，金钱豹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面对这样一只逃跑的动物，其实有更好的方法保证豹子不受伤，或者避免动物之间的争斗。

“因为豹子其实很胆小，所以特别容易受到惊吓。如果他们被迫抓住他们，他们会引起非常严重的应激反应。因此，我们一般采取绥靖策略。稳定情绪后，第一时间进行麻醉。另外，如果山里有其他搜救人员，或者有其他山民，那凶狗不找豹子却伤人不也是个问题吗？”

目前还不清楚网上围剿视频的真假，阜阳方面也没有回应。然而，5月8日晚，杭州红十字会救狼队队员邵琪接受媒体群采访，讲述了捕获第二只金钱豹的过程。他说，他发现豹子的时候，狗正好把豹子围住了，然后工作人员就把它麻醉了。那只狗没有咬豹子，而是叫了起来。反而是豹子咬了狗，四五只狗受了伤。然而，对于“你为什么带着强壮的狗去搜寻”这个问题，邵琪说“我无权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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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红十字会救狼队队员邵琪接受媒体采访。本杰明视频(02:14)

据官网介绍，杭州市富阳区人民政府，杭州市红十字会野狼应急救援队龙阳支队，前身为龙阳猎人救援队，是一支公益性山地救援队，成员以辖区猎人为主。自2017年9月成立以来，积极协助政府应急系统开展户外遇险救援、防灾减灾培训、大型群众体育支持、日常公益应急知识宣传等工作。

有网友不太理解救援队动用烈性犬的做法，但微博@阜阳8日发布的另一段“权威视频”更让人摸不着头脑。视频中，被捕获的豹子被绑在一根四脚朝天的棍子上，由工作人员抬下山。

豹子脚上绑着棍子，被工作人员抬下山。杭州日报视频截图

“一般动物被麻醉后，我们要把它们放在笼子或箱子里，然后运走。我们不会用这种方式带走它们。因为没死，大家都害怕麻药的力量。如果就这样被抬走了，对当时的救援人员来说，会是很大的安全隐患。”动物园内部人士告诉记者。目前，该视频已被删除。

最后，引起网友关注的问题是“二豹到底有没有受伤？”有网友发现，回收的二豹后爪疑似折断缺失，有明显血迹。针对这种情况，多家媒体曾询问杭州宣传部，工作人员回应:不存在这种情况。

有网友通过一段媒体视频发现，第二只豹子的后爪疑似折断缺失，有明显血迹。央视视频截图

随后，在5月10日的通报会上，杭州市富阳区区长王冠表示，第二只回收的金钱豹右后脚趾有轻伤，目前基本可以安全行走。兽医检查后其他部位未见异常。同一天上午，上海动物园和杭州动物园的两位专家也前往杭州野生动物园，看望了第二只已经被找回的金钱豹。上海动物园的高级工程师袁说，“它的右后肢受了外伤，脚趾甲可能已经掉了。创伤治疗后，将来可能需要做一个小手术。”

不过“后肢没断，只是脚趾受伤”听起来没那么严重，但实际上，豹子和人类的构造不同。

霍斯向记者指出，豹子是脚趾，当它们移动时，它们用脚趾着地。一般来说，他们用脚尖走路。而我们人类是跖骨动物(也叫跖骨动物)，用脚后跟和脚掌在地上行走，所以如果真要按照人类的标准来比较，似乎对于豹子来说，并不是轻描淡写的皮外伤。

豹子是有脚趾的动物。当它移动时，它的脚趾接触地面。一般来说，就是踮脚走路。源地图

所以，我们不得不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既然搜救犬不咬人，那豹子是怎么受伤的？为什么相关人员没有在第一时间详细说明豹子的健康状况？公众对救援行动的质疑并非无中生有。它们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吗？

第三只失去行踪的豹子。

目前，距离脱逃已经过去23天，救援队仍在搜寻第三只金钱豹。

它目前的健康状况如何？我们还不知道，但很多人认为，作为圈养动物，这种豹子缺乏野外生存能力，生存状况堪忧。

“毕竟，我是在囚禁中长大的。我没有生活在野外。各种环境对它来说都很陌生。没有自己印记的气味，我会紧张。而且不是成年人，不遵循成年人的生活经验。虽然食肉动物可以更好地对抗饥饿，但一般战斗一周或10天是极限。另外，浙江最近的风雨也会造成气温下降，所以死亡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动物园内部人士告诉记者。

但不管怎么说，豹子就在那里，这让附近的村民很不安。如果我们像龙门坎村的村民一样在野外遇到豹子，该如何保护自己？

“第一个原则，见面后不要慌张，不要看它的眼睛，然后慢慢的双手举在空中，同时慢慢的后退，这是让它觉得你是大的，不是他的猎物。”

“另外，养过猫的家人可能都知道，有时候你跟它开玩笑，你一转身，它就会突然冲过来扇你一巴掌。那是因为猫是一种潜伏的攻击性动物，这是它的捕猎本能。一旦你没看见它或者背对着它，它就会给你机会咬你。都不能仰着脸去面对。”霍斯告诉记者。

回顾整个事件，杭州野生动物园不负责任、不专业的态度让人气愤。他们本可以在第一时间通过有效、专业的应急预案弥补自己的错误，却为了私利放弃了最黄金的狩猎时间，一拖再拖，置百姓安危于不顾，为三只豹子的命运担忧。

同时，我们也对动物园管理有了新的疑问。如何规避猛兽逃跑的风险？如何培养一支合格、专业的应急管理队伍？或许这才是行业未来应该更多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