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通柳雄
“如果有人要买青浦(旅游项目),不要跟我谈钱,先谈感情。”
“作为穆先生曾经的下属或者同事,我觉得穆先生的人生已经够坎坷了。现在是时候安度晚年了。”
“我们叫万通六兄弟,我从来不说万通六君子。君子之难,而中国有几个君子?”
近日,曾经的投资界大亨、现为企业家的王功权接受了本报(www.thepaper.cn)记者的专访,详细阐述了他走出投资界创业的心路历程,也回应了外界对他奢侈朋友圈的诸多好奇。
作为前“首富”牟的得力干将,“万通六兄弟”之一,中国创投界的前教父,王功权在2011年至2015年4月的最后5年里,几乎淡出商界。2013年9月,王功权遭遇意外。在看守所呆了130多天后,他被取保候审。此后基本处于闲置状态。
“总有另一个声音在呼唤你,‘你能再试一次吗’?就像军人常年不打仗,手还是会痒。我也想挑战一下自己,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冲到一线去创业。”谈起自己的创业机会,学佛的王功权颇为淡然。
2015年4月,在北京海淀黄庄中关村大厦,在王功权那间简陋的办公室里,他和万通曾经的同事、多年的好友杨学山一拍即合,决定做一个包括地方特色精品酒店在内的人文度假创业项目:青浦旅游。
“我是站在对创业公司负责的角度投入精力的。生活充满了挑战、刺激和压力,我每天都沉浸在其中,对智力等方面的考验大于投资。每天都那么累却从不疲倦。”王功权说。
王功权以企业家的身份接受了该报的采访。本报记者张彦良
王功权有过一段坎坷的过去,主持并投资了易贝、奇虎360等。马云、马、周等人都与他有过交集。在“3Q大战”最激烈的时候,王功权被业界委托调停。
在与牟共事期间,王功权得到了牟的赏识。2016年9月27日,曾是中国民营经济风云人物的牟出狱,向外界透露,他将重新开始。“如果有机会见到穆老师(牟)的话,我会告诉他不要创业,我会建议他去讲课,或者把他的经历和想法写进书里。”王功权说。
比牟小20岁的王功权说,比起投资,他更喜欢现在的创业生活。王功权说,他每天8点半从家里出门上班,经常晚上10点才到家。“几乎每天,他都这样在公司里挣扎。”
对于人们常说的“万通六君子”,王功权特别强调,他们被称为“万通六兄弟”,“我从来不说万通六君子”。君子之难,中国有几个君子?我们每年至少举行一次聚会,通常由冯仑安排。我们一般都有一个群,有时候大家会在群里互相询问情况,问得好。"
作为一名在IDG资本和CDH创投待了17年的风险投资人,王功权对目前的“窗口行业”有所警惕,认为自行车共享模式“非常非常危险”。
王功权反对外界称其为“中国风险投资教父”。“那时候大家在投资一线都有很大的成就和影响力,可能更多的是缘分,并不比别人聪明。”
王功权自称“一个商人,半个书生”。“我对财富没有敌意,但我会认为每个人对财富的态度实际上反映了人们的文明程度。”
他呼吁在政治、商业、艺术和文化领域有影响力的人在做事的同时肩负起对社会的责任和使命。“我们有很多社会问题。社会好,我们就做出成绩;如果社会出了问题,我们都有责任。”
作为“半个学者”,王功权是中国诗歌研究会的创始人,他出版了《舒之词集》(编者注:王功权,字“舒之”),并不时在微信朋友圈晒自己的诗作。
以下是该报与王功权对话的主要内容:
企业家:如果有人要买青浦,不要跟我谈钱,先谈感情。
论文:在停业五年后,你以“企业家”的身份重新出现。为什么要进入「人文度假」这个看似冷门的领域?
王功权:喜欢旅游度假,喜欢在风景优美的地方找有特色的景区酒店。我特别厌倦五星级酒店,民宿条件有点太低。我还喜欢人文,文化,艺术,地方民族历史文化,特别喜欢。所以我一直在想,能不能把两者很好的结合起来,把原来民宿的个体地位提升到一个小型的精品酒店。在精品酒店的基础上,对产业业态进行“变异”,将其打造成文化展馆,然后做规模化、集团化运营。另外,我也想引导主流资本进入这个领域。
《华尔街日报》:你做青浦旅游创业项目的机会是什么?
王功权:2015年的四五月份,我处于一种清闲的状态。当时我虽然是易小迪一家公司的非执行独立董事,但是没有上班,只是开董事会,看资料,帮他提意见。当时我在海淀黄庄附近的中关村大厦有自己的一间简易办公室。青浦旅游现任董事长杨学山来找过我。我们一起在万通工作。杨学山是潘石屹的管家。后来我们一起做了鸿程教育,国内最早从事在线高等教育服务的机构。后来公司上市了。我们聊了聊,杨学山提议一起做点什么,并向我介绍了他在甘南投资的一家具有当地民族风格的精品酒店。杨学山认为做精品酒店很有意思,但是需要庞大的规划、强大的团队和资本的介入才能做成规模。我告诉杨学山,我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我真的很感兴趣,但我总是觉得我需要年轻人一起做这件事。我建议我们一起做这件事。然后一拍即合,去了一趟青浦。杨学山特别喜欢玩,特别喜欢带着妻子去各种风景优美的精品酒店。
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原来我在(人文度假)有很多想法,也建议其他朋友和我一起做。但是,似乎当时大家都在寻找“爆发式增长”的东西。所以我愿意把青浦定义为一个在巨大市场中快速成长的创新模式。我们不是互联网爆炸式增长的平台。让我们明确这一点。
南京塔下亭,青浦旅游文化亭之一。来源:青浦旅游官网。
论文:资本对你是什么态度?
王功权:去年年底,我们完成了A轮融资(编者注:2017年3月,青浦旅游宣布获得2亿元人民币A轮融资)。我们现在正在进行新一轮融资,公司发展很快。在和投资人接触的过程中,感觉还好,还挺受欢迎的。如果不出意外,我们的B轮融资会比预期的顺利。另外,国家也在推动文化发展,我们几乎都在走政府努力推动的道路(文化旅游)。
论文:从以前的“知名投资人”到现在向投资人“要钱”的创业者,会有心理落差吗?
王功权:不是这个。但是,有时候我也会反思自己以前作为投资人判断团队、项目、相互沟通的一些问题和方法。别人对你的项目不感兴趣,或者不喜欢,不投资,这很正常。我们也被投资人拒绝了。比如有的投资人可能觉得我年纪大了,我55岁了,我更老了。当年投资的时候,对年纪大的创业者特别警惕。因为我也更愿意投资一些年轻的创业者,他们精力充沛,有活力,有创新精神。有些人可能更尊重我,但因为我的年龄,我可能会忘记(不投资)。
该报:有一天,当携程等旅游巨头开出非常优惠的条件收购青浦旅游时,你会怎么做?
王功权:青浦不会接受收购。不接受收购的理由是,谁要收购青浦,别跟我谈钱,先谈感情。如果大家真的对社会采取负责任的态度,或者愿意在(人文旅游)产品升级的过程中真正追求品质和服务,让人们在享受品质和服务的酒店消费中有一个阳光、积极、健康的成长,那就好。如果只是钱,就不要收。我钱不多,但我见过很多钱。
谈自行车共享:没有叠加其他服务,这种模式本身肯定不行。
论文:从网约车、共享单车,到最近的便利店和共享信息资源,中国创投行业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制造业”创业热潮。如何看待这一现象?
王功权:近年来,许多人沉浸在投资“爆炸式”增长行业的梦想中。如果你告诉他(一个喜欢投资“风口产业”的投资人),我的公司“15年就要上市了,很值钱”。对方会觉得太慢。但当你回头看,阿里巴巴和JD.COM花了很多年才走到今天。很多创业公司积累不足。财富的积累有自己的原则,不是说“德”就能“载物”的。有些应用会在某个时期成为时尚甚至迅速扩张,但并不意味着企业本身的价值会增长得非常牢固。我们常说的“爆款”企业(风口上的企业),很多都是提前撤回对未来发展的预期。
清明节期间,一万多辆自行车共享汽车“挤满”了深圳湾公园。
《华尔街日报》:前段时间,你说自行车共享的模式“非常非常危险”。为什么会有这种判断?
王功权:有些人可能对我的判断有不同的看法。有人可能会觉得我保守。我对自行车共享模式的理解相当到位。我知道背后有大数据和大规模的市场,但这是为了叠加其他服务,不叠加其他服务肯定不行。叠加其他服务尤其具有挑战性,而不仅仅是想叠加就叠加。即使自行车共享上叠加了一个“阿里巴巴”,最终每个人都会在阿里巴巴上购物。如果用户必须在自行车共享上购物,自行车共享平台需要多少成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达到JD.COM的规模、服务和资源整合?除非找到新的应用。
当我说风险时,我并不是说自行车共享最终会失败,而是说它的后续商业模式存在严重的不确定性。这种情况下,资本可以投资进去,但是你的投资不能被疯狂抢购。
谈谈风险投资:群体效应有时甚至会让一个民族无脑。
《华尔街日报》:中国目前的风险投资环境存在哪些问题?
王功权:投资界有羊群效应。有一些知名的投资基金或者重量级的投资人。一旦他们进入某个领域,所有人都会扑向他们。但是投资还是需要独立思考的能力,认真做研究和判断。对于现在的创投行业,我主要是反对一哄而上,反对不惜任何代价去抢投项目。不谈感情,但至少不要和资本一起疯狂。比如便利店行业,我觉得会有人会做品牌,但是不要急,没必要。
论文:在你看来,创业是完善社会的过程。风险投资基金的投资行为呢?
王功权:如果投资导致很多行业出现一些不健康的导向,那是相当遗憾的,即使它有最好的回报。当然,我不认为资本是万能的。每个人都应该多一点思考,多一点责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奋斗或者投资自己的企业,是社会的良性力量。这样会更好。我们国家缺少这样的东西。
群体效应,不仅仅存在于一个行业,有时候甚至会让一个民族没有大脑,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没有独立的思想,跟随别人的脚步而迷失自我。有时候这样想还挺让人担心和心碎的。
谈牟:不支持牟创业,“建议牟总去讲课写书”
你曾在牟的南德公司担任要职。据说他对你评价很高。说说你们的关系吧。
王功权:穆宗出狱后,他没有找过我,我也没有找过他。我在穆总经理那里工作了一年半。一年半,他对我很好,他很看重我。从项目经理到集团主管投资的副总裁,很多项目都在这里进行了展示。很多周末,他和他老婆都会带着我和我老婆两家人一起出去玩。后来因为他和冯仑有点小矛盾,他不希望我联系冯仑,所以我说我不想因为一份工作失去一个朋友。牟总是有很强的个性。当时我们谈得有点不愉快,所以我就走了。
后来,我和冯仑再次一起创业。可能是因为这个吧。我和牟总之间不知道是有点尴尬还是别的什么说不清楚。但是,我永远感激牟,不管他后来怎么样,不管他有没有犯罪。在我人生的一个阶段,他对我很关心,很照顾。
牟,中国第一代民营企业家的代表。
如果我们再次相遇,你会对牟说些什么?
王功权:作为穆先生曾经的下属或者同事,我觉得穆先生的人生已经够坎坷了。现在是时候安度晚年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不想支持他自己创业再折腾。他可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但我认为他太努力了,不管他最初对民营经济发展的“贡献”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总之,在这样一个时期,他已经很努力了。
如果有机会见面,我的会对穆老师说:“不要创业,或者你可以给大家做讲座,参加一些论坛,然后经常把你的想法告诉大家,或者让大家把你的经历和想法用口头的方式写进书里。”
谈与的沟通:差点拿到4000万美元的阿里巴巴(原)股票,“马给我面子”
报纸:据说马云和你几乎达成了一笔交易。你现在和马云还有联系吗?
王功权:10多年前,我和马云在北京长谈了2个多小时。当时马云是代表阿里巴巴来谈判3721的。当时美国雅虎等都在抢着买3721。当时马云出价8000万美元收购3721,其中4000万美元套现,剩下4000万美元换阿里巴巴(原)股票。最后我们没有同意把3721卖给阿里巴巴。如果当时同意了马云的收购计划,4000万股阿里巴巴后来会赚很多钱。幸运的是,自从马云成为一个非常有名的富豪后,我就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在此之前,我们偶尔有来往,关系也不错。现在,人家已经是世界级的企业家了,我是个有野心的人。那么多人找马总,我就不找马总了。
《华尔街日报》:有传言称,你主导了IDG对腾讯的投资。当你遇见马·花藤时,你有什么感觉?
王功权:实际上,我并不负责IDG对腾讯的投资。作为IDG的高级合伙人,我参加了这个投资项目的一些会议。
当年,360的马和周“打起来”(“3Q大战”)的时候,有业内朋友希望我能出面协调,因为我和周关系很好,虽然我和马个人并不认识,但彼此认识,互相尊重。后来冯仑跟我说,这些创业者,比如柳传志,想找人协调腾讯和360的“战争”,避免两败俱伤。有人建议我站出来。后来,当我觉得真的有必要时,我约了马见面。马给了面子。后来,他在香港认识了。到达香港后,我告诉马,我会在一个方便的地方和他见面。马对说,“你大老远跑来,我就去你的旅馆”。我们谈了两三个小时。马和周最后还是没能和好。
一场“万通六兄弟”的聚会。
谈“万通六兄弟”:过得不错。如果他们在同一个平台,不知道“打架”会是什么样子。
论文:《万通六君子》(编者注:王功权、冯仑、刘军、王启富、易小笛、潘石屹,90年代初在海南相识。他们意气相投,共同创立了万通公司。世人称他们为“万通六君子”)他们平时都有哪些交往?
王功权:借此机会纠正一下,叫“万通六兄弟”。我从来不说“万通六君子”。君子之难,中国有几个君子?我们每年至少举行一次聚会,通常由冯仑安排。今年我们本来想去亚布力聚会,但是潘石屹在美国读书,所以没有参加。
平时我们有一个群,有时候大家会互相问一下群里的情况,问的好。平时都太忙,各有各的生活和事,没有太多的亲密接触。我与王启富、冯仑和易小迪接触较多。潘总(潘石屹)是一个著名的人物。现在在美国留学,和他联系相对较少。
《华尔街日报》:“万通六兄弟”会再次合作吗?
王功权:现在,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平台,而且做得不错。(get 空)聊天,喝酒,互相祝福,单纯的互相帮助,互不相让。如果你在一个平台上,我不知道“玩”是什么样的。
兄弟(万通六兄弟每年至少聚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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