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显祖简介(牡丹亭最脏的一段)

图片:人民日报在线

莎士比亚与汤显祖

这篇文章选自穆欣的《文学回忆录》。

感谢共和国授权转载。

①

他应该是中国的莎士比亚，但他失败了。

大家一定对这部剧不熟悉，几乎不知道。作为文学史，我们不能不熟悉，更不能不熟悉，我们会熟悉的。

从元朝到明末。

中国风格的变化有不同的阶段，包括秦、汉、唐、宋、元、明的传说。这个概念值得品味(并不是唐代没有散文，没有文字，而是真的以诗为本)。我们现在说的戏曲主要是元，其次是明朝。

当时写“荆、刘、拜、杀”四大传说(记、白兔记、探月亭记、杀狗记)是为了民间娱乐。文曲(歌词)和白斌(修辞和叙事)使用了每个人都能理解的民间成语。然而，它不能满足法律教师。于是，剧作家另辟蹊径，走上文学之路，以骈文(又称骈文、骈文，唐代流行，汉赋中已有因素)写戏曲、写客、写雅、写雅。《浣纱记》和《诸法记》都没有散文，都是对偶句。

剧本从民间语言变成了文人修辞，有好有坏。好，是雅，不好，是削弱了文学的生命力。

我们将讨论角色。文学史的构成只是少数作家；编造艺术史，但只是少数艺术家。

最伟大的戏剧家是汤显祖。他应该是中国的莎士比亚，但他失败了。郑若镛、屠龙、梁晨宇、张凤仪、王世珍、沈静、吕才、徐、梅定佐、王廷讷。然后是阮大铖、游东、李煜、李煜。

汤显祖

汤显祖(1550-1616)，江西人。一万年后(1583年)，他成为了一名学者。从官员到礼部长官，因为皇帝批评宰相的信，没有被接受，于是派了一个小官员到广州，然后他就成了县官。贫穷、年老和不幸福，生活在“汤余铭”。“穷人和老人都是蹲着的，生活在汤余铭，那里的文史都是一片废墟，客人和朋友坐在一起，鸡也是围成圈蹲着，和家人见面。小雨唱得慢条斯理，以自己为荣。”

代表作《牡丹亭》(后来的昆曲《园中之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记、邯郸记、紫钗记，合称“汤余铭四梦”。他的诗后来被称为《汤余铭集》。其中，好看的字母精致、懂事，非常感人。

穆的文学回忆录

理想|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在歌剧方面，当时没有人能与之匹敌。相反，它可以与高明的《琵琶记》等相提并论。，而恰恰相反，它可以与阮大铖的《燕子笔记》等相提并论。《牡丹亭》流传甚广，影响巨大，可与《西厢记》相提并论。

《牡丹亭》一写出来，楼江女子余二娘就深受感动，看完之后就因病去世了。杭州美女冯小青因悲伤过度而去世。有一首诗说:

幽窗听不到冷雨，夜灯读不到牡丹亭。

世界上有人为我疯狂。只有小青一个人难过吗？

我说，这是女人的“维特之烦恼”。我欣赏另一个传说:在《牡丹亭》试镜的时候，有很久不开花的玉兰树，当丝竹串起的时候，所有的树都盛开了——这个传说是真是假。

《牡丹亭》共有五十五版，讲述的是杜丽娘和刘梦梅的爱情故事。南安太守杜豹，假扮杜甫后裔，有一个女儿李娘要嫁。春天的下午，李娘正在花园里玩耍。回到房间后，她在春天睡着了，在梦里看到了学者刘梦梅。她被托付给柳宗元的后代，他们相爱并结了婚。醒来的时候，我害相思病，李娘觉得不舒服，就画了一张自画像(古人的画像不像)，然后就死了。

刘梦梅是一个真实的人。一天，当她看到这幅画像时，她惊呆了，献身于这幅画像并与之交谈。不久，杜丽娘的鬼魂来了，并坠入爱河。刘梦梅开棺取杜丽娘，李娘复生，结婚，刘梦梅终于得了状元。

曾几何时，剧中，看不到考试冠军，不肯分开。剧情常规，但成就文艺。继《西厢记》之后，《牡丹亭》排名第一。

原来，五颜六色的花朵遍地开花，

这似乎是放弃了破井。

美丽的风景，没有白天，

谁回家寻欢作乐？

前有《牡丹亭》，后有《红楼梦》。曹雪芹也称赞它，并在宝黛的帮助下尽力赞美它。这种感觉现代青年很难产生共鸣。我十几岁的时候，家里有个后花园。每次听到笛声，都觉得孤独，充满了欲望，所以很喜欢这两句话:“美丽的风景能持续到哪一天，有谁在家欣赏？”

总之，汤显祖很深情——什么是艺术家？现实生活中无尽的热情用在艺术上，艺术家都是热情的，有着过度的热情，比如歌德和瓦格纳，他们仍然把自己最深的感情用在艺术上，汤显祖自己在信中说:

智慧极圣，情感极佛。

中国古代知道佛高于圣。世俗，佛超脱。所谓红学家，从来没有用汤显祖的话来触及《红楼梦》的研究。

读汤显祖的信，可见他为人宽厚温和。他自信又幽默。我称这种人为“讲道理的人，脾气不好”。

这部剧的意义在于，真情实感可以只是梦境、迷恋和死人复活。在这五十五年中，最精彩的是《惊梦》、《肖像》、《灵魂漫游》、《失去的生命》、《鬼魂的誓言》和《重生》。在中国古代，女孩的情感总是压抑的，汤显祖大胆细腻地表现出来，所以女孩总是喜欢读《牡丹亭》。

《柯南记》改编自唐代传奇，《柯南太守传》增加了一些情节。《邯郸记》改编自唐代的枕头。《紫钗记》也改编自唐代霍小玉传，不及唐传奇。

上次讲唐朝传奇，特别关注了《太守柯南传》、《枕上记》和《霍小玉传》。汤显祖只是拿了这些材料。每当遇到这种“英雄所见略同”的人，我都很开心。北京话叫“我们要一起去”。

汤显祖的歌词里经常有一些难唱的句子，歌手要改了才能朗朗上口。他很生气，说:我写的东西还不如把世界上每个人的声音都弯了。很霸道，很可爱。瓦格纳的一些作品不能演出，所以要经过指挥的改编才能演出。

任性，取决于任何性别。伟大的性，责任，伟大的责任和特殊的责任。贝多芬是最任性的音乐家，乐谱上经常说:“必须这样！”梵高是最任性的画家。尼采是最任性的哲学家。

但我们要明确一点:先讲道理。爱是艺术的总量，理性是哲学的目的。你过不去，你是个庸才；充其量是二流和三流——我说的合理，是指这个。如果你问自己够不够，那就试试任性。

青春版《牡丹亭》剧照

②

中国戏剧为什么不在世界上产生伟大的作品？

中国戏剧是由政府倡导的，深受人民欢迎。为什么没有世界性的作品？

虽然中国戏曲比希腊起步晚，但比英国起步早。克里斯托夫·马洛是16世纪英国第一位剧作家，是莎士比亚的前身，影响了莎士比亚和歌德(在莎士比亚诞生的16至17世纪)。中国第一阶段的剧作家数量远远超过希腊和英国，而六位大师的才华和剧本产量都很高，没有一个达到莎士比亚的水平。原因是什么？

很简单，没有像莎士比亚这样的天才。但这句话令人窒息，我们不得不谈谈客观原因、社会背景和历史条件:

中国剧作家的创作理念是伦理的，寓教于乐，起着影响教育的作用，有利于古代的名教、风化和人心。有了这个概念，很容易写出“红脸白脸”“好人坏人”，不去深挖人性。孩子相爱到结婚；英雄的气短，短到可以快乐，不再牺牲。作家没有太多的世界观，只有忠孝仁义，在人情往来中打转。所有这些都违背了莎士比亚的精神。

莎士比亚的作品，无为。剧中也有好人坏人，但他关心如何制定一个好的法律，如何制定一个坏的法律，所有的都认为他很棒。人性在近处看不清楚，但在远处看得清楚。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莎士比亚非常开放。最远最开放的人是上帝。莎士比亚仅次于上帝。

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为什么撤退，撤退得远？因为他有他的世界观，世界观，人生观。

所有伟大的人都有一套非人的哲学。艺术品是他宣传的一部分，还有更大的一部分，他没有透露。非公部分和公部分的比例越大，工作的深度就越大。

我热爱艺术和艺术家，因为艺术看一两件事，而艺术家看七八件事。但是艺术家的七八个在他死后就消失了。你能和同时代的在世的伟大艺术家交往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莎士比亚的世界观，比如老子的世界观，渗透在他说的每一句话里。但他们不会直说。

中世纪的中国剧作家没有世界观、世界观和人生观，只有伦理道德——艺术家的永久过程，是人性的深刻展现过程。莎士比亚的作品似乎在说:要知道，作品里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

作品中没有空间，但人们可以看到还有很多东西，这就是艺术家的深度。

对这个系统一无所知赢得了我的心。我很佩服尼采的话:系统性是不真诚的表现。但你不能这么说。我说这个，我里面有一个系统，不需要结构化:这是一楼。如果一开始就说自己不真诚，不系统，岂不是更不诚实？第二、第三关，不说了。

我是个好厨师，不是吹牛大王。

莎士比亚可以远离是非善恶，所以恶中有善，善中有恶。在晚年，他通过哈姆雷特表现了自己的一点点。

其实有作者的主观问题。中国在地理位置上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天气，世界几乎是一样的。从地理上来说，中国遭受了太多的苦难。中国与西方完全隔绝。俄罗斯的一端在欧洲。

与人和谐，那么这一套儒家思想让中国人与人面对面。

然而，中国是世界上唯一自称“世界”的国家。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往往是从海南岛到长白山，从台湾省到西藏。

所以中国人视野的广度是非常有限的。

莎士比亚写遍了欧洲，但中国人在国外写不了。莎士比亚心目中的人性是普世的，中国戏剧家认识中国人？中国人的本土化在古代是不幸的。到目前为止，中国人还没有写过外国。鲁迅几乎不写日本，而巴金吃法国面包写中国。当代中国人是中国的乡巴佬。中国人爱说“养身如玉”，其实是“养身如土”。

古代是三从四德。

莎士比亚是普遍适用的。中国元曲是通用的，但不允许。

其次，中国戏剧的歌词和吟诵并不协调。唱歌是诗，读书是俗。莎士比亚的歌词和吟诵都是诗。罗密欧与朱丽叶在阳台上的对话，是世界上最美的爱情诗，全世界都能看懂。

③

威廉，你仅次于上帝。

莎士比亚，它值四八个小时...但这是文学史的一般理论。我们只能慢慢说，要有足够的准备和努力。

莎士比亚是不可触摸的。莎士比亚的书已经成为图书馆，永远不会被挖掘。事实上，真正伟大的作品没有什么好评论的。评论只是掌声。那一年希腊雕塑来纽约展览，看完我都无语了。我完成不了。我不能躺下。躺下来看，但你看不完。

威廉·莎士比亚(1564-1616)。二十二岁到伦敦(奇怪，所有天才离开家乡后都知道去哪里。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天才)。一开始在剧场工作(我觉得是打基础)，后来修改了古代剧本——这都是对的。天才就是天才，具备所有的基本功，不需要上学，不需要拿到硕士学位——然后我写了二十年，有三十七个剧本。一部喜剧，一部悲剧和一部历史剧。代表作品:

《仲夏夜之梦》，喜剧；哈姆雷特，悲剧；《凯撒大帝》，一部历史剧。

剧中人物的身份和性格非常复杂。凡人、名人、神仙一上台说几句话，他们的个性就永远不会被忘记。这是一个很大的特点。艺术家呈现这个世界的唯一方式就是自己。

莎士比亚代表莎士比亚。

他前期写喜剧，中期写历史剧，后期写深刻的悲剧。悲剧里有一个喜剧演员，他认为悲喜同在(中国的越剧叫苦戏，当你苦到最后的时候，带上手帕哭一场)。他的最后七年和八年是平静和成熟的。他知道他的使命已经结束，他的地位是永恒的。不幸的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说:威廉，你仅次于上帝。

因为它仅次于上帝，比上帝可爱。

我整理了莎士比亚的剧本，其中有十本书:《仲夏夜之梦》《暴风雨》《威尼斯商人》《凯撒大帝》《安东尼与克娄巴特拉》《罗密欧与朱丽叶》《奥赛罗》《麦克白》《哈姆雷特》《李尔王》。

可惜你读书太少了。不仅少，而且次数太少。我已经看过莎士比亚五六十次了。为什么呢？每年中秋节吃月饼。多少月饼？每天去教堂。《福音书》我读了一百多遍。每次看都不一样，老了也看不懂。

有人看书就炫耀。炫耀前看几遍-炫耀前看几遍。

先看罗密欧与朱丽叶。后人写不出少男少女，但是莎士比亚！在伟大的作品面前感到绝望，真的是幸福绝望！罗密欧从阳台上偷听了朱丽叶的独白，然后幽会、对话、黎明时的对话是整部剧的精髓，将永远持续下去。如果朱丽叶被设定在十四岁，那就很好了。两家人的恩怨代代相传，他们忘记了。然而，直到男孩和女孩双重殉难，他们才看到了真相，两个家庭知道他们不能再互相仇恨了。

奥赛罗，主人公代表爱、忠诚和嫉妒；苔丝狄蒙娜代表天真善良，另一个人伊阿古代表邪恶。苔丝狄蒙娜在公开场合为自己对英雄的爱辩护，这真是太棒了。伊阿古说坏话的技巧高超。苔丝狄蒙娜直到死了才知道真相，她死得毫无怨言(瓦格纳年轻时写过悲剧，发现都是被人杀死的，所以鬼魂不得不出场)。爱情和死亡最接近，最幸福和最不幸的爱情都接近死亡。

不不不爱与死亡无关。

麦克白现在被称为“心理剧”。非常阴郁恐怖，将女性邪恶展现到极致。20世纪50年代，我在上海浦东高桥教书。寒暑假的时候，总有杭州的学生住在我家，饭菜都是在小饭馆里打包的。

餐厅的老板娘是一套阴一套阳，我们又饱受折磨，所以我说，这是餐厅里的麦克白夫人。大家一片哗然——给恶人定性一个名字，给好人一种快感，看透一个恶人，超越恶人。莎士比亚写了关于这种邪恶，关于剥皮和抽筋的刺激。

李尔王是家庭伦理的悲剧——哦！莎士比亚总是把事情搞得更大——写嫉妒，把事情搞得像奥赛罗一样大，写邪恶，把事情搞得像麦克白一样大……天才有两条定律:一是把事情搞得更大，二是把悲伤变成永恒——但这只是李尔家的伦理关系吗？不，这是人性的基本模式。现代中国和现代美国大多是这种模式的翻版，而且越来越差。现代的李尔王只有大女儿和二女儿，代表正义的小女儿已经死了，再也没有复活和绝版。

世界真的很无聊，因为真的很无聊，艺术很有趣。

《哈姆雷特》是莎士比亚所有名著中最大的明珠和瑰宝。世界著名文学作品中缺少哈姆雷特，这是不可思议的。莎士比亚之后出生的所有作家都一遍又一遍地读哈姆雷特——除了中国。

在晚年，莎士比亚似乎把他脑海中所有的哲学观点都放在了丹麦王子的形象上，但似乎哈姆雷特，而不是莎士比亚，说了一切。看看原著，哈姆雷特和别人的对话，还有他自己的独白，这完全是两种修辞语气，这是剧作家莎士比亚的遥控器。莎士比亚和哈姆雷特有血有肉的联系，但他们离得很远，“隔空遥控”。

很多作家喜欢不劳而获地依赖自己的角色，喜欢靠角色来说自己的话——用这个标准来比较一大批著名作家也不例外。但莎士比亚、普希金、陀思妥耶夫斯基、福楼拜、司汤达、哈代和巴尔扎克从未与剧中人物有过暧昧关系——哈姆雷特是莎士比亚的精神之子。但这位父亲对私事一无所知，冷静地看着儿子表演。

哈姆雷特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但他是一个享乐主义者和思想家。他拒绝行动，认为“我在心里做过一次”。一个想得太多的人，行动非常软弱。

很多人不死，拖着脚活着，是因为思想上已经死了。如果我继续写《红楼梦》，贾宝玉会拖着不走。

哈姆雷特有个最坏的叔叔，但他不怎么写作。后来才知道，一个符号就够了，不用多写了。整个城堡一片灰暗，除了欧菲莉亚的死是一个辉煌的一笔，白色和绿色。

多思考少行动——悲观和享乐最吸引女人。但爱上这种人注定是悲剧，不会有结果——林黛玉爱上了一个贾宝玉。

他写了霍雷肖，这真的很棒。哈姆雷特，他身边一定有像霍雷肖这样的人。哈姆雷特对任何人说话都不认真，吹毛求疵，充满信息资源，却在不理解的情况下对霍雷肖说真话——不是霍雷肖的伟大，哈姆雷特的伟大，莎士比亚的伟大。

欧洲人和美国人喜欢狗，我喜欢霍雷肖。

我觉得最好的一部是朱生豪，翻译成全集。